說到半句,紀暮笛羞恥地沒說出口,意思卻已經在沉默的空氣中不言而喻。
紀大伯被她憤怒的情緒嚇得一愣,很快變了臉色,繼續(xù)貼上來訕笑,“暮笛,我們也是為了紀家好啊,只有攀上了陸總,紀家才有希望……”
他沒說完,就被紀暮笛冷冷打斷,眼中泛著痛心的光,低聲斥責道,“紀家有難,你們不思進取,不尋求解決辦法,反而把我當成一個工具、一個物品一樣,要我去做些倚門賣笑的下流勾當,你們當真是為紀家好還是丟了紀家的臉!”
因為生氣,紀暮笛胸口輕微的起伏,一臉冰寒地慍色。
她冷冷盯著紀大伯,紀大伯一向以為她沉默寡言柔弱好欺負,沒想到紀暮笛一下子爆發(fā)居然這么攝人,可轉念一想,他們都是在紀氏游手好閑無所事事慣了的人,沒什么管理經驗,紀連天的公司一出事,生存的本錢也沒了。
想要重新過上以前富碩的生活,為今之計,只有讓紀暮笛以美色誘惑陸其琛,讓紀家起死回生。
思緒一轉,紀大伯的眼里閃過一絲精明,不僅沒有因為紀暮笛的痛斥而感到羞愧,反而板起了臉,反過來斥責紀暮笛,“暮笛,你就是這么對你的大伯的嗎?你父親看到,該有多傷心?
況且,你父親把你捧在手心細心呵護這么多年,現在他的公司出事了,你就撒手不管?連犧牲一下都不行嗎?
再者,陸總以前是喜歡你的吧?你和他舊情復燃,完全是信手拈來的事,不是嗎?”
說完,紀大伯看著紀暮笛詭異地笑了笑,緊接著轉過頭看著紀連天,故作痛心地搖了搖頭,“二弟,我真為你痛心,你辛辛苦苦養(yǎng)的女兒在你的危急關頭的時候居然沒有出手幫你,你當初還不如一把掐死他?!?br/>
紀暮笛氣得渾身顫抖,聽著紀大伯有些惡毒的話語,眼睛倏地睜大了些許,嘴唇顫抖著將目光轉向紀連天。
一直坐在沙發(fā)沉默的紀連天站了起來,走到紀暮笛面前,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發(fā)絲,有著安撫的意味,強硬地扯著嘴角輕笑,“沒事,如果紀家真的回天乏術,那不怪你?!?br/>
說完,他又轉頭對著紀大伯,帶著些狠厲和警告,“以后這件事,不許再提!”
紀連天冷冷一哼,走近臥房,背影卻仿佛一下子垮塌了下來,蒼老了許多。
紀暮笛抿緊唇瓣,緊盯著他垂暮的背影,心里一陣糾結。
關上房門,紀連天渾身蒼老失落的氣息一下子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的精明算計。
紀暮笛從小缺少親情,只消他稍稍表現出對紀暮笛的疼愛,紀暮笛一定會對自己感激百倍,言聽計從。
紀暮笛定定地站在原地,耳邊依然是紀家人循循善誘的勸說,垂在身側的雙手緊了又緊。
抬手遮住眼底的情緒,紀暮笛冷聲說了一句“我累了”,而后進了房間。
此時暮色四合,黑暗如洪水猛獸般從四面八方涌來,緊緊包裹著紀暮笛,死死的不留一絲縫隙,讓她喘不過氣來。
白天紀連天的以死相護的情景再次浮現在腦海,而下一刻便是紀家人刻薄的話語和貪婪的嘴臉,最后,是紀連天被憂愁壓得有些彎曲的背脊和安慰的強笑。
胸口像是被一顆大石頭壓著,沉重得喘不過氣來,紀暮笛把頭埋在枕頭里,大口大口的呼吸,像是瀕死的病人。
紀暮笛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白色手機,精致的邊緣,開屏,入眼的桌面就是一張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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