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前程什么都沒說，打斷就此告辭的，衛(wèi)中華嘴快說了，“何大哥的娘生病了，在醫(yī)院住著呢，他要去……”

    “衛(wèi)中華！”

    衛(wèi)中華的話被何前程一句急喝給截住，但是，已經(jīng)遲了，林清屏已經(jīng)聽懂了。

    “何同志，請問你母親哪里不舒服？”林清屏猜測，應該不是小病，不然何前程不會不讓衛(wèi)中華說。

    “沒什么，那我就先走了?！焙吻俺厅c點頭，算是告辭。

    林清屏又看向衛(wèi)中華。

    衛(wèi)中華看著遠去的何前程，對另外兩個同伴道，“申大哥，王大哥，你們去首都吧，現(xiàn)在既然逃出了村子，應該沒有那么危險了，城里有警察，他們想行兇也不太可能，我就不去了，我去醫(yī)院陪何大哥?！?br/>
    申海點點頭，“行，你去吧?！?br/>
    醫(yī)院。

    何前程已經(jīng)守在了病床前。

    她娘閉著眼睛，看起來十分虛弱，晚飯是粥，此時還在桌上一動沒動。

    隔壁床家屬和他說了，老人家不想吃。

    何前程因為今晚要辦事，他娘的晚飯是委托隔壁床家屬給帶的。

    此刻，他坐在娘身邊，看著他娘蒼老黝黑的手背，悲從心來。

    娘一生勞作，他鮮少在她身邊盡孝，如今她身患重病，他卻無能為力……

    悲到深處，他垂下頭，捂住臉，一米八幾的漢子，極力克制，可還是有水漬打濕了他的手指。

    “前程……”

    上方傳來他娘虛弱的顫顫的聲音，一只手也顫顫的，落在了他頭頂。

    他趕緊抹了把臉，沖著病床上的人笑，“娘？餓不餓？我給你熱熱粥？”

    他娘看著她，眼里是渾濁的，盡管已經(jīng)十分虛弱了，蒼白的臉上還是掛了淡淡的笑，“前程，你不要難過……人人都有自己的命數(shù)，娘現(xiàn)在有你在身邊陪著，已經(jīng)很滿足了……”

    一席話，說得何前程心里愈加酸澀，吸了吸鼻子，再忍不住熱淚，盈滿眼眶。

    他偏開頭緩了緩，臉上沒有悲傷的情緒了才轉回來，強笑，“娘，沒事的，醫(yī)生說只要配合治療，你很快就會好起來，你不是說了嗎？還是喜歡回鄉(xiāng)下種地的日子，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回鄉(xiāng)下去?！?br/>
    他娘卻搖搖頭，蒼白的面容，脆弱而又堅定，“你聽我說，前程……娘的身體，娘心里有數(shù)，明天……明天咱們就辦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