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逗留了一陣,于子飛的電話響了,接起來才知道堂口的人一直等著我們到,我們中間耽擱的時間晚了。
我起身說明,告別道長,留了電話。
初春傍晚的風有些涼,我和于子飛裹著大衣上的圍巾,上了車直奔本來的目的地,一路上彼此心照不宣,這個插曲一直到了堂口誰都沒提。
下了車,遠遠的看著有一席白衣素錦拖著長尾的女人在一個斜坡上面站著等我們,于子飛走在前頭,我保持著一人的距離跟著,到了。
“叫人?!庇谧语w在后面給我比劃了一下。
“莫堂主,我是陳拓?!备鶕?jù)來時候的信息,我說。
夜色下的女人只是簡單的看了我們一眼,道:“來了就好,進去吧,你們兩人一個房間,”然后目光移向我這邊:“陳拓,你家里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準備一下吧,你要先竄竅,最近這段時間,身體會陸續(xù)有些反應,不太舒服,不過我想,一個七尺男兒,沒什么熬不過的,子飛走的是道堂,也就是日后出道,你是出馬,有些區(qū)別,但都在大堂口安營扎寨,都有令牌護身,更何況,陳拓你的堂口是皇封的,通天堂,上方仙厲害,日后少不了四海名揚,我也可以歇歇了。今天晚了,你們先睡,明早收拾一下東西,我看下你們的護脈,然后安排這段日子的修行,安了吧。”說完轉(zhuǎn)身就走進了后面的小院兒,連表情都沒有變化一下。
看我杵在那沒動,于子飛拍拍我:“沒事,熟了就好了,堂主有時候很冷,我剛來的時候也這樣?!?br/>
雖然是個小院兒,但能住的地方不多,也很清靜,房間不少,但大多都供著東西,我和于子飛的房間在院落邊上,進去我居然看到了一張上下鋪,我張著嘴愣了半天,于子飛已經(jīng)一個翻身上去了,我按了下床鋪,簡單洗漱后,關(guān)了燈,我在下面躺著,覺得人生真是充滿玄機。
我抬腿踢了上面的床板一腳:“哎!我說,我怎么有種上大學的感覺呢,你居然還睡我上鋪去了?!?br/>
“那怎的,要么你上來!我睡下鋪去,切!”于子飛的聲音從上面?zhèn)鬟^來:“拓子,你想不想知道,堂主的小院兒里都供著什么,有好幾個房間都上著鎖,我都沒機會進去過,神神秘秘的?!?br/>
“還能有什么,”我說:“仙堂當然供仙家了?!?br/>
“是這么個理,”于子飛在上面說:“但是我有好多東西都不認識,也沒見過?!?br/>
“廢話,”我說:“都見過了你還用當徒弟?你不就出師了嗎!快睡覺吧!少惹事,這可不是家門口。”我聽到于子飛嘟噥了一句,很快鼾聲就傳來。
其實那些小房間里供奉的東西,我路過的時候也跟著偷摸的看了一眼,有的房間里點著酥油燈,光線很暗,看的不清,但知道有九天玄女,有九尾狐娘娘,還有一些拿督,陰身,甚至古曼童都有,分類很細,仙堂的大堂單上墨筆龍飛鳳舞,黃紅兩堂,仙家威武霸氣,我自從進了這個院子,明顯感覺周圍磁場都是發(fā)強的,什么都不會的時候別瞎跑,這是我這么多年來,得到的經(jīng)驗教訓。
于子飛雖然也是這條路上的人,但現(xiàn)在我們兩個人,等于盲人摸象,所以我安心睡了個好覺。當東方出現(xiàn)魚肚白,清晨的露水掛在草籽上,房門被敲了幾聲,我和于子飛應聲而起,才被告之要跟著堂主出去辦事。
說是辦事,也就是讓我來跟著,見見世面,我倆現(xiàn)在啥也辦不了,行話都聽個囫圇吞棗,跟著莫堂主上了車,車行一個小時,到了市中心,街道兩邊熙熙攘攘,氣氛變的商業(yè)化起來,大都市的感覺油然而生,我還沒來得及適應,車子一轉(zhuǎn),在一個街口停了下來,我看到一家不大的佛店,莫堂主一進去,只是手抬起,沖著上面的紅色掛單一點,前面坐著的剛才還叫囂的人一下就沒了勁兒,杵在那憤恨的瞪著我們。
“收堂!”堂主說完,于子飛就跟了上去,摘下了布單。
“都是堂口,你何必妨礙我生意?!?br/>
“堂口不是生意,是救世渡人,仙家上層是有任務的,你胡亂打裱,不敬尊師,沒有仁慈之德,在這里招搖撞騙,拿些小把戲騙人騙錢,你的堂子我就要收,怎么,唯一的那點能力都沒了,你還想繼續(xù)騙下去嗎?要不是你們這種人帶來的負面影響,東北仙堂的名號怎么會在這幾十年衰落下去,不知廉恥!”
房門和窗戶都是緊閉的,我還是感覺到了一陣風從腳底心處起來,在身邊一轉(zhuǎn),這種感覺還很強烈,來的很快,然后陡然消失,前面那個人都咿咿呀呀起來,嘴唇哆哆嗦嗦的,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然后猛然身子往前一震,趴在了桌子上。
“走。”簡簡單單一個字,莫堂主收起了掛單,轉(zhuǎn)過身推開了門走了出去,我和于子飛緊跟其后,一拐十幾步,就到了主街。
剛才的事,我看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堂子不是立了就行了那么簡單的事,黃堂子是可以收紅堂子的,換言之,仙家道行各有不同,生命雖無貴賤,但道行時有高低,這里水挺深,幸好我剛才沒說話,要么還真顯得自己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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