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找吳衍,不想去找過去熟悉的那一群人,我知道如果我出現(xiàn),他們會問我,發(fā)生了什么,我無法回答。
我封了堂口,暫時退出薩滿祭祀的行列,用過去的所學所用和天生的異能,去了泰國,一個我曾不屑一顧的地方。
查卦、鐵口斷言、驅鬼、破五門鬼書,十三針醫(yī)治疼痛無比的患者,很快就在泰國的南部有了影響力。
在泰國,法師之間的斗爭很殘酷,你如果劃地為界,形成勢力,你就要斗法,我不想卷進無端中雜亂自己的心,便用卜卦的錢,在偏僻的地方,找了個地方安身。
我接到的第一個客人,也叫善士,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人。
我不愿稱這些往來找我的人為善士,很簡單,因為他們多數(shù)來找我,都是謀害和異術,好一點的求財運健康,不過這類很少,大多數(shù)都是害人的。
我有的時候聽來的人,講各種故事,恩怨情仇,不共戴天,利益紛爭,覺得原來人無論多么光鮮,衣著各異,其實內心都一樣。
這個女人能在我想清靜一會的時候仍然沒有被下逐客令,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她是華人。
“我叫……”我做了個打斷的手勢,來這里的,都報的是假名,想避諱些什么,但到了運作的時候需要真實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就又會報出下一個名字,這是我來這里之前就知道的,所以我示意她用真名,那女人略顯尷尬,左右移動了一下,報出一個名字,張落。
“你來找我干什么?”
話音剛落張落哭泣起來,出于禮貌,也一時同情,拿了紙巾遞過去。
張落在紙上寫出三個字:陳世美。
看到這三個字以后我基本可以明白八九不離十了,于是我問的很少:“你想怎么做?”“我曾為她掉過一個孩子,如果那孩子還活著,今年十歲了?!?br/>
“十年糾葛?”
張落放下紙巾慢慢道:“法師,我走投無路,那個男人是我男友,我陪他走過上學時代,最好的年華,那時候他玩世不恭,人很少回校,最后便沒有畢了業(yè)。在我們生活的城市那個小地方,必須要有幾樣東西,湊齊大的企業(yè)才會簽,而小地方閉塞,當?shù)刂挥幸粋€大企業(yè),如果不簽進去,在當?shù)鼐蜁慌艛D,所以人找對象,都是這樣的標準。我陪他渡過最難的日子,共患難,我自己舍不得用的,都留給他,我為他學了做飯,還有很多。”
“后來呢?”
“后來他有了小三,拋下了我,他穿著我為他買的衣服去和小三開房。小三家境好,他在有了工作的第二天,就甩下我,跟小三走了,我用了幾年的時間,都沒有走出這個陰影,法師,那個小三懷孕了?!?br/>
“你想怎么樣?”
“滑胎,”張落抬起頭堅定不移的看著我:“這是她欠我的?!?br/>
我的手抖了一下,當我在調查那些不能對外公開的所謂各種秘密事件的時候,曾在過去支撐了我活著的信仰產生了顛覆性的動搖,這份動搖對我來說堪稱毀滅,我不辭而別,迅速出境,并皈合在泰國的上座部南傳派佛門中,我知道莫蕓在找我,我知道稱了一聲兄弟的于子飛一旦帶著塔利回到南坡小院兒,第一時間就會打探我的消息,我也知道當十七局發(fā)現(xiàn)的時候,一定會有特工秘密往來中泰之間,觀察我的行蹤,甚至會有人來以斗法的形式,阻礙我在這里生活下去。
人就是這樣,想多了,就什么都做不成,也不敢走了,最好的方式就是,先放下,什么都不要想,出來再說,就是這樣我斷了很多念想,包括對莫蕓形成的特殊的感情,都暫時隱退了下去,可我聽到這句話,還是猶豫了一下,過去的性情習慣頓時回來,這意味著我,在正邪之間,游走了。
“你走吧,”我面無表情的說,點了一顆煙,在本土,我很少吸煙,到了這里,落寞和不知所措占據了很大一片時間,我開始學著像當初胖子還是胖子,劉芒還沒有換了身體的時候,大家的樣子。
我是這么想的,但張落頓時慌了神:“師父,我有錢,我有!”
溫馨提示:按 回車[Enter]鍵 返回書目,按 ←鍵 返回上一頁, 按 →鍵 進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