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年一驚。他表現(xiàn)得十分正常,她怎么能這么精準(zhǔn)懷疑。見此情形,宋悅笙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輕聲開口道:“真有啊?!苯瞿瓯凰@話弄得有些窘迫,下意識地輕咳了一聲,試圖借此掩飾自己的慌亂。他開始尷尬地四處亂瞟,不敢與宋悅笙對視,仿佛只要避開她的目光,就能躲過這尷尬的局面。他的聲音沉悶:“如果你遇到危險,我能第一時間感知到你的位置,不算是定位……”宋悅笙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追問道:“小碰還是吐血?”她想弄清楚這所謂的危險感知,究竟是何種程度的觸發(fā)機制。“危及性命的那種?!苯瞿贽D(zhuǎn)過頭,眼神中滿是疼惜,緩緩伸出手,輕輕摸著宋悅笙的臉頰?!绑象希阍谔卣{(diào)局,我不放心。”雖然她說的是每天與各種實驗樣品打交道,但那些都是未知體,萬一在實驗過程中不小心受傷,落下點兒病根兒……姓陸的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替身?哪有人會為了自己喜歡的對象,甘愿做別人的替身?根本沒有人會為了自己的愛情做到這種地步。宋悅笙迎著他的目光,笑瞇瞇地盯著他,眼神中滿是自信與灑脫:“哎呀,放輕松。這條手鏈不會有用上的那么一天。”既然這手鏈并非時刻定位,只是在極端危險時才起作用,那戴著它倒也無妨,還能給江遇年一些安心。欸?如果將它利用到“鮫人逃跑計劃”呢?宋悅笙覺得找到了第二個方案,于是笑著朝江遇年揮手:“手鏈我會一直戴著,你快回家休息吧。”可門被江遇年緊緊抓著?!斑€有事?”她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休假不規(guī)律,我見到你很難。笙笙……”江遇年先鋪墊了一會兒,然后才說,“為了不厚此薄彼,我必須搬過來和你住。”宋悅笙沉默了好一會兒,腦海中快速思索著各種利弊。終于,她給他答復(fù):“我不接受上班期間的過量親密舉動。如果你有,我一定會把你踹下床。”江遇年聽到這話,臉上瞬間泛起一抹紅暈,像是被這話冒犯到了一般,連忙反駁:“我不重欲?!彼穆曇舨蛔杂X地提高了一些,眼神中帶著一絲委屈,仿佛在極力證明自己的清白?!澳切校惆醽戆?。”……“砰!”凌晨兩點半。不知是第幾次被踹下了床。江遇年狼狽地趴在床邊,頭發(fā)也有些凌亂。他眼神幽怨地透過那盞床頭的小臺燈看向坐起來的宋悅笙,微弱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陰影,更襯出他此刻的無奈?!绑象?,你不能一直不睡,只顧盯著我什么時候碰你?!彼螑傮掀v地打了個哈欠,她的眼睛里滿是困意,眼神還有些迷離。聽到江遇年的話,她搖了搖頭,解釋道:“想多了。我睡眠淺,被人碰都會下意識地反擊?!薄澳亲蛱煸趺礇]有事?”“休假期間,我的整個神經(jīng)系統(tǒng)會放松。”她的語氣平淡,仿佛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江遇年不滿地輕哼一聲,轉(zhuǎn)而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宋悅笙問:“你去哪兒?”“客房?!苯瞿昊仡^看了眼,“不然今晚誰都睡不好?!狈凑呀?jīng)住進來了,不差這么一會兒。但他的念頭很快落空。宋悅笙每天早出晚歸?;氐郊?,要么是打坐放空自己,要么是看書澆花。雖然不排斥他靠近,也會送他禮物,但就是那天的感覺不一樣。十分神奇的是只要休假,她整個人變得非常鮮活。就好像她在上班期間戒掉了感情一樣。夏末過去,轉(zhuǎn)眼到了秋天。一連兩個月這樣,江遇年擔(dān)心宋悅笙得了某種重病,偷偷將這種情況描述給了醫(yī)生,可醫(yī)生說這是當(dāng)代年輕人的“通病”,叫做──不愛上班癥候群。他更想不明白了。既然不喜歡工作,家里也可以養(yǎng)活,為什么要折磨自己?難道是因為異世界,覺得自己不配想用宋家的一分錢?可她不是從出生就在這里了嗎?這不就相當(dāng)于投胎轉(zhuǎn)世?意識到宋悅笙沒對自己的身份產(chǎn)生認(rèn)同感,江遇年開始對她表現(xiàn)出來了格外的關(guān)心和照顧。但對宋悅笙來說,有點兒莫名其妙。她真的很不想在忙了一天回家后,再聽家里的魚接著念叨,說什么真善美的心靈雞湯。蘭漪也啰嗦。總和她講曾經(jīng)遇到的人類。唉。怎么話多的鮫人都被她碰到了?“叮?!惫㈦娞萃T诹艘粯?。電梯門緩緩滑開,兩個月未曾露面的陸敘言出現(xiàn)在門口。他身形略顯單薄,走進電梯時,腳步帶著一絲拖沓。整個人都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倦意。電梯里,宋悅笙看到陸敘言進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輕聲說道:“你回來了?!标憯⒀蕴ы?,目光與她交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后輕輕應(yīng)了一聲:“嗯?!彼螑傮峡粗@副模樣,心中涌起一絲關(guān)切,又開口說道:“趙姐說外出回來的人都有一周的休息時間。這幾天就好好休息吧,公司沒什么大事?!标憯⒀晕Ⅻc了下頭:“笙笙,如果你現(xiàn)在沒事,可以來我家說一說你在實驗時遇到的問題,這樣你明天再去,便會游刃有余?!薄昂冒?。”現(xiàn)在下班早,宋悅笙沒理由不借著這個機會達成她想要的目的。──華市背景、監(jiān)控和鮫人逃跑計劃。至于其他,她需要再另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很快,電梯到達目的地。兩人一同走出電梯,朝著陸敘言的住處走去。宋悅笙剛走進陸敘言的家門,還沒來得及看清屋內(nèi)的情況,突然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猛地一拉。陸敘言用力地將她抱住,動作急切而又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情緒。屋內(nèi)黑漆漆的,燈都沒開。黑暗瞬間將兩人籠罩。過了很久很久,陸敘言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壓抑,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答應(yīng)你那天我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理智也告訴我不應(yīng)該這樣,但是……”他話語停頓,深吸了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著,隨后將宋悅笙摟得更緊,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里。“笙笙。我還是很難受,很想找人把他弄死?!薄皯{什么他能那么隨心所欲!”“憑什么我要經(jīng)歷這一切!”“明明是我先……”黑暗中,宋悅笙能清晰地感受到陸敘言急促的呼吸,以及他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臂傳來的力量。她微微閉上眼睛,思緒在這一刻有些紛亂。他被困住的“網(wǎng)”比兩個月前更不好破。宋悅笙伸出手,搭在放在她腰間的手上,微不可聞地嘆了聲:“小路子,我們改變不了已存在的事實。如果不能順應(yīng),將會一天比一天痛苦。但是……”“如果未來某天從某種生物上找到能讓人失憶的物質(zhì),數(shù)據(jù)穩(wěn)定后,我一定會給你們使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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