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兮奶奶的精神很好,根本看不出剛剛生過一場大病。吃過晚飯后,一家人陪著奶奶聊天。簡兮忍不住問楚行風(fēng):“今天你在酒桌上說的那些夢境,有沒有關(guān)于我家的?”
“當然有啊,昨天晚上的就是?!背酗L(fēng)不加思索地答道。
簡兮的父親趕忙湊了過來:“反正閑著也沒事,講講吧?!?br/>
昨夜的夢境冗長而曲折,楚行風(fēng)一時不知從哪開口,左思右想了好半天才回道:“叔叔,您還記得昨天晚上我曾問過您,大虹螺山的胡子那么猖狂,王府的仙家為何不出手相救嗎?”
簡兮的父親點點頭:“記得,不過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
“我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边€沒等簡兮父親說完,楚行風(fēng)已經(jīng)脫口而出。
家族沒落的謎題即將解開,對于簡兮一家來說,沒有比這更具誘惑力了。
楚行風(fēng)喝了一口簡兮遞過來的熱茶:“昨天晚上我剛剛躺下,一幅似曾相識的景象,便如大幕般徐徐拉開------
陰氣森森的閻羅殿外,一位通身雪白的狐貍,正使出全身的力氣,擊鼓鳴冤。那震耳欲聾的鼓聲,如同九天的驚雷,震得閻羅大殿內(nèi)外,灰塵彌漫,墻皮剝落,棲息在屋檐之下的喜鵲,喳喳鳴叫,振翅遠遁,躲藏在墻角的老鼠蟑螂,更是慌不擇路,四散奔逃。
十殿閻羅急忙升堂,見堂下跪著一只狐貍,于是不解地問道:“這陰曹地府,乃為凡人所設(shè),你乃山中野狐,緣何來此?”
野狐慢慢抬起頭,眼中噙滿淚水:“我乃昆侖山修道狐仙胡一峰,來此陰曹,只為狀告那害我性命之人?!?br/>
十殿閻羅頓感驚訝,示意胡一峰說下去。
“幾天之前,我奉師命到長白山面見師叔,臨別之時,諸位師弟為我把酒踐行,只因多貪了幾杯,便醉倒在小虹螺山上,正巧遇到了上山打獵的王魁。于是我急忙躲進樹叢,但還是被王魁和他的家丁發(fā)現(xiàn),他們對我窮追不舍,我身中數(shù)槍之后,滾落山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流干了鮮血,一命嗚呼。有道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與那王魁前世無冤,今生無仇,他卻開槍置我死地,害得我真身盡毀,道法盡失,六百年的深山苦修,付諸東流?!?br/>
“真有此事?”十殿閻羅驚愕地問道,隨后喝令身邊的差官:“呈上陰陽鏡來?”。
旁邊的差官急忙呈上陰陽銅鏡,閻君默念咒語,一道金光閃過之后,陰陽銅鏡,清晰地呈現(xiàn)出了當時的畫面------
白雪皚皚的小虹螺山上,銀裝素裹,分外妖嬈。高高的白楊直沖云霄,挺拔的松樹迎風(fēng)而立,萋萋的荒草和滿目的荊棘之間,狍子野兔自由地追逐著、跳躍著,在屬于他們的世界里,發(fā)出一陣一陣歡快的叫聲。它們永遠不會想到,在不遠的地方,幾支黑洞洞的槍口,早已對準著了它們。
一陣槍響過后,王魁和家丁們出現(xiàn)了,剛剛還活蹦亂跳的生命,變成了他們的戰(zhàn)利品,一地的潔白,被大片的鮮血掩蓋。
“老爺快看快看,前面有一只狐貍?!币晃患叶〉吐曊f道。
王魁蹲下身去觀瞧,在他們的前面,果然有一只通身雪白的狐貍,走路搖搖晃晃的,像是喝醉了一樣。王魁二話不說,端起手中的洋槍,扣動了扳機。
這一槍沒有打在白狐的身上,卻激起了一地的白雪,白狐急忙奔逃,躲進了茂盛的樹叢。
“給我追!”王魁猛一揮手,眾家丁端著洋槍瘋狂而上。
醉眼迷離的白狐拖著踉蹌的腳步,努力躲避著瘋狂的追逐。它不相信,昆侖山上苦修的道行,會躲不過獵人的眼睛,它更不相信,這座陌生的山林,會成為它最終的墳?zāi)埂?br/>
此時的白狐,腹中翻江倒海,眼前天旋地轉(zhuǎn),平日里呼風(fēng)喚雨、震天撼地的的道法,在烈酒面前,統(tǒng)統(tǒng)無法施展開來。遠眺渺渺的昆侖,白狐不禁仰天長嘆:“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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